泰國曼谷以北80多公里的大城(Ayutthaya)幾乎是一個由廢墟構成的城市,這是我在城中穿行的感覺。隨便一個路口就會撞見一座廢棄的佛塔,鴿子在上面做了窩,來回盤旋。當你靠近這個城市的中心,眼前就只有連片的紅褐色和黑色了,紅褐色的是塔,黑色的是佛像。



壯觀的佛塔遺跡~佛像絕大多數沒有頭,有時地上只剩下一隻巨大的手,一顆被樹根包裹的佛頭,還有一些曲線非常優美、一時讓人無法明白是什麼東西的東西,那是佛像身上的某一個部分。



樹根裏的佛頭~大城建於1351年,15世紀中葉繼素可泰之後成為第二任暹羅首府,直至18世紀,歷時417年。17世紀初期,大城已是亞洲最富庶的城市之一,人口百萬,控制著其北方各地的外貿交易,來此交易的商人不僅有中國、爪哇、馬來西亞、印度、斯里蘭卡、伊朗、日本人,甚至還有葡萄牙、法國、荷蘭人。


歐洲人在他們的早期文獻中曾提到大城,敬畏地說這裏存有大量有價值的庭院和2000座鍍金尖塔式的廟宇。但1767年緬甸軍隊的攻入,使這一切灰飛煙滅。現在的大城差不多成了一座死城,保留下來的除了殘垣斷壁,最多的就是骨灰塔,仿佛當年的人修建這座華麗都市,只是為了未來有一個存放骨灰的地方。


位於大城古王宮遺址內的菩斯裏善佩寺,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譽為莫高窟第二,是目前世界上僅存的三座建於15世紀的佛塔。15世紀的泰國,國庫充足,人民安居樂業,只是沒有發展軍事,以至於被鄰國緬甸入侵,不僅盜走了170公斤 的金箔,還放火燒毀了整個寺院。命運與中國的圓明園極其類似。



佛的世界~在大城整整走了一個白天,走過一個又一個寺廟和宮殿,從最初的震撼到最後的麻木。現在如果讓我說起大城,我會想不起我曾去過城內三百多座寺廟中的哪一座,但卻對另外兩件事印象深刻。


一個是在大城內看到的一間昔日官員的府邸。我們在從WatPhraRam出來找洗手間時發現了它。兩層的木樓,下面是架空的,很大,二層四面都是房子,有熱帶特有的寬闊的長廊和蔭涼,中間露臺建有一個同樣巨大的涼亭,也是木結構的。


相比中國的木建築,這裏的房子更簡潔也更軒敞,屋子向外的一面都是窗,向露臺的一面都是門,門窗都開著,房與房之間也沒有隔斷,風可自由地從每一個房間的角落吹過。我們躺在古樸、光滑、和整棟房子一樣沒有任何裝飾花紋的木地板上,幾乎沉沉睡去。在看過太多破敗的繁華之後,這間普通的泰式民居,讓我忽然獲得一種寧靜。



另一印象來自于初到大城的瞬間。清晨,天剛濛濛亮,太陽還沒有出來,整個城市都還睡著,街上行走的只有化緣的僧人。他們每隔大約 十米 一個人靜靜地從街道上走過,並不聲張。街口停著一輛車,一個泰國人顯然在車旁已經等了很久,遠遠看到有僧人走過,便捧上食物和糖。這裏的僧人化緣不接受錢財,只接受物品。


當太陽出來,所有遺跡的門都開了,僧人也就消失了,大城成了遊客的天下。我卻覺得,正是因為這些僧侶,因為那個街頭虔誠等待的泰國人,這座荒廢了兩百多年的城市依然活著。


 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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