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茶館在貴州省的貴陽 雖不如成都、廣州之盛行,但貴陽的老茶館也特別有風味。
二十世紀三、四十年代,老貴陽的“正人君子”們是不屑於去“蹲茶館”的,茶客中也沒有“上層人士”。
那時的茶館,多是為一般勞動人民在工作勞動之餘作為休息、聚會的地方,分散於各條街,所以晚上的生意特別興旺。
那時,開設在世傑花園(今天的延安中路)的幾家老茶館,每到華燈初上,茶客便接踵而至,在昏暗的電燈光下,十幾張方桌、條桌座無虛席。
茶館中,坐的,是長條凳或方凳;茶具是粗陶瓷的蓋碗杯(四川成都也是蓋碗茶);四壁沒有什麼裝飾,唯有一張寫有“休談國事政治”的長條貼在牆上。
茶客多是老顧戶,只要入座,店小二便會提著長嘴壺滴水不漏地沖上開水,有時水未開,店小二便大聲吆喝:“開水未曾開,開了就拿來。”
這類老茶館,在貴陽的大南門、次南門、大西門,老東門等處都有幾家,各家有各自的特色來吸引顧客。一是說評書,即由茶館請來“說書先生”,特設一個高座,先生準時就座。
當“驚堂木”在桌上拍上幾下後,鬧哄哄的茶館便頓時安靜下來,這時,茶客們鴉雀無聲、洗耳恭聽。先生的開場白都是:“話說天下大事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昨天說到……”
有聲有色地說開時,不時還比劃動作,真是說做俱佳,引人入勝。但到聽得津津有味的關鍵時刻,先生的“驚堂木”一拍,拖長聲音說道:“欲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
”話音剛落,茶館的麼師便會端來一個盤子,請眾茶客“隨意,隨意。”
這時,茶客們也都慷慨解囊,隨意丟上幾文,當然,身上不方便的也不勉強。收完錢後,先生這才又接著說下去。
當時,所說的書目有《三國演義》、《彭公案》、《楊家將》、《水滸傳》等。
這些書目,故事性強,連續不斷,通過說書先生的藝術加工,自然是很吸引人的。
據說貴陽最初的說書先生是清末的落第秀才杜文翹,曾在今天的河南街一帶說過《東周列國志》等,以後收有幾個入室弟子。
另一種特色是“唱小調”,即老茶館找來能拉琴善唱的藝人(男女均有)。
道具是一把胡琴,所唱曲調自然是“下里巴人”而不是陽春白雪曲高和寡,但頗受平民歡迎,因這些曲調在民間流傳已久,已為群眾喜聞樂見。
如《孟姜女哭長城》,從正月哭到臘月,聽眾都能跟著哼唱;
又如“說鳳陽,道鳳陽”,也是道出勞苦群眾受苦受難的通俗曲調。
不過,其中也滲雜著俚俗不堪有黃色情色的小調。
唱到精彩處,茶客當“啦啦隊”,敲茶杯,拍桌凳,滿堂哈哈大笑,皆大歡喜。
這時,打賞的盤子又端了出來,滿載而回。
有的老茶館,還有對唱山歌的,又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。可惜,這些真正的民間文藝有的已經失傳或者走了樣。
專門清談的老茶館,當時為數不多,三十年代貴陽的中華南路有一家“會仙茶樓”。
這裏,桌凳用刷子刷洗得乾乾淨淨,茶客則多是小老闆、小職員、小市民。
至於帶有詩情畫意的茶館則更少了,在水口寺臨河有一家較為風雅的文人茶館。
開設在一大間的吊腳樓上,窗明几淨,茶具雖不算精良,但較土瓷看去清爽。
這裏,最令人難忘的,是這家茶館而是由一位妙齡姑娘“執壺”。一身白色圍腰套在淡藍棉布衫上,一根長髮辮紮上紅繩,穿梭於茶座之間,頗有韻味風情。
此外,妙在吊腳樓下流水淙淙,臨窗可俯視一葉扁舟,漁舟晚唱勝似江南的茶館。
在這裏來喝茶的人,雖不全是風雅的騷人墨客,但多是來此“忙裡偷閒”之人。
二十世紀四十年代,在抗日戰爭中,貴陽成為後方重鎮,這時外地人來。
人口激增,為適應當時的需要,形形色色的茶館便應運而生,
如以吃早茶、晚茶為主的廣式茶館便有冠生園、大三元酒家、五羊茶樓等。
這樣,貴陽人才有口福在廣式茶館中吃到“糯米雞”、“馬來糕”。
此外,還有以說相聲、清唱為主的“先生饌茶室”(在今富水北路口)、東園(在今中山東路),皆是場場滿座,人們即是茶客,又是觀眾。
專門以喝茶為主的茶館,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貴陽並不太多,大十字口的“大中國茶廳”,算是開設時間較長的一家了。
後來,還有富水北路的“喜相逢茶室”等,這些地方,以“茶”取勝,不僅茶葉好,種類多,而且座位舒適,
還有躺椅設置。真正的“品茗”之樂,只有在這類茶館才能享受到。
初夏開始,貴陽就有了“露天茶館”,最火紅的是“民眾茶園”(在今人民劇場原民教館廣場),市民晚間多到此乘涼。
後來,河濱公園與大西門社會服務處也設了“文化茶座”,這種茶座因環境較為清雅,所以頗受文化人歡迎。
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期,在中山東路還有一家歐化佈置的“音樂茶廳”,音樂以西洋樂曲為主,頗得青年男女喜愛。
有茶館,必有“茶食”。當時,除葵花、花生瓜子外,貴陽的老茶館還兼售價廉物美的糖麻園、麻花、混糖餅之類的茶食。
為方便經濟不寬裕的茶客,茶館附設的香煙攤還可買零支香煙,一支也賣。
老茶館有個“暗號”,如果你這杯茶沒有喝過癮,你離開時,可將茶杯蓋反蓋於杯上。
這時,店小二就會給你保存下來,你再來時又原杯奉上。
這種處處為茶客節約著想的茶館,現在這個時代實不多見。
跟您漫談老茶館有空去茶館坐坐體驗老茶館的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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